煙霧狂想曲

            這幾天吸了一些煙霧，想了以下的一些課題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先說造成這些森林大火的“自然”因素。山火，是一種通常發生在林野間難以控制的火情，旱災是造成山火的原因之一。燒掉的部分，塵歸土，化作春泥更護花，成為下一個季節森林更茂盛的廢料。說到這些自然的山火，就想起西方國家很常有的森林大火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為了控制這些森林大火，德國大學研發了“滅火機器甲蟲”。超級敏感的感應器，可以在第一時間感應熱能，把火苗給弄熄掉。

機器甲蟲要價不菲，一隻大約要10-25萬歐元，但每年因森林大火在歐洲導致的財物損失就有25億歐元，花幾百萬來防範也是很划算的選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美帝的國土安全局，也把森林大火定義為恐怖分子有可能的攻擊手段之一。畢竟要發起森林大火的材料非常簡單，你幾乎防範不了一條茂利帶著火藥進森林。加上大火在旱季快速蔓延的速度，森林大火是恐怖分子本小利大的新考量。美帝再次蛋疼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說到這次的印尼燒芭，導致我們的煙霧。我沒有很留意新聞，但看到的說法是一些大機構/公司的傑作。如果你是印尼政府/總統，你會怎樣做？以總統的權力，處罰這些跨國公司？但是如果當初，你招商引資進來投資，其中一個優惠是“可以在我的國家大燒特燒”呢？如果你限制國外大集團，在處理農場時，要利用很高成本的科技來清除，不可以一把火燒掉，你認為這樣會減低外資的投資嗎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如果跨國企業撤資，大量人口失業，社會危機加劇，國家經濟不穩定，總統的選票不保等，你會堅持嚴格限制外資的焚燒嗎？隔一個海的新加坡還是大馬人民，不管怎麼罵你、不爽你，還是不能投票否決你，你應該在意你國內民眾的情緒，還是在意國外的情緒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沒錯，印尼人民也許也受到煙霧的危害，也要付出健康的代價。但煙霧的代價，是長期的。印尼人不會今天吸了煙霧，明天就生肺癌死掉，癌症爆發也許要十年後。但如果外資今天撤資，民眾明天就沒有飯開，後天就餓死。十年太久，只爭朝夕。當然，當發生這些問題時，對岸的新加坡或大馬人是不會理你的。再一次，如果你是印尼政府，你會他媽的顧忌這兩國人的感受嗎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經濟發展和政權的穩固掛鉤，讓我想起之前那些全球暖化的國際峰會。各國大佬都知道全球暖化的嚴重性，而且最終可能大家一起死。但問題是，誰會主動減低自己的能量使用度、減低自己的經濟發展速度，來換取人類的生存空間？我的經濟慢了，連鎖效應非常大，輕則我下台，重則民生經濟崩潰，這個局面誰負責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而且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的民眾要求不同。發達國家民眾可以飽食思淫欲，吃飽過頭玩關心地球，但貧窮發展國家的人民，關心的可能是自己明天的午飯。你要如何說服那些剛剛吃飽的人民，不要消費這麼多，來個“慢活”的生活態度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就算那些跨國大財團“良心發現”，打算用高成本的技術來處理農場而不焚燒，但這個也不實際。煙霧大機構利用高昂的技術來處理，那就表示他們的成本提高了，成本提高利潤就少了，或產品買貴了，競爭力會輸給那些焚燒的企業。市場劣幣驅良幣下，“良心發現”的企業被淘汰掉，最後也導致大家齊齊變壞人。民眾杯葛黑心企業？一架智能手機，良心企業賣3000，黑心企業賣2000，很難說服別人買3000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印尼部長有發表言論，說才幾天的煙霧，馬新民眾就呱呱叫，但卻沒有想到平時印尼森林為他們提供了很多“氧氣”。這個看起來很像是鳥話，但是否完全沒有道理？一座在印尼的森林，是不是屬於印尼的？一條在中國的河流，是不是屬於中國的？在該國範圍內的天然地理，該國是否有全權的權利去利用它？我們是否有個/應該搞個國際法，來定義某些森林/水源是屬於全人類的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假設世界上三大森林是印尼森林、巴西森林和剛果森林。如果有一天這三個國家打算把他們國內的森林砍完，讓地球最後的綠肺都消失掉，全球人類是否只能眼睜睜看著森林被砍掉？或者中國打算發展某個水壩，會破壞一條河流，導致整個亞洲的水源受到污染，多個國家從此沒有乾淨的水，這怎麼辦？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陰謀論者最喜歡說全球精英打算搞“世界政府”，但如果沒有一個全球統一的政府，這些人類危機很難解決。在尊重某個國家的“主權”下，我們是否就應該允許某國砍完她的森林和污染掉她的河流？如果沒有統一的全球政府，總有一兩個國家為了吸引外資，而允許跨國企業在他的國家大量破壞資源來“發展經濟”的。黑心企業，總能找到機會干黑心事的。沒有統一的政府，你很難說服才開始發展到一半的A國家，要像發達國家B那樣，不用原始燃料，而用高科技燃料的。國家和人民見技術和收入的鴻溝，讓人類不能眾志成城地解決關乎全人類的問題，每每遇上大問題時，各國首腦只能搞一些不切實際的峰會而已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有時在想，如果印尼燒得不是普通蕉芭，而是大麻、罌粟之類的植物，那整個東南亞的人民，這個星期應該很high很快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