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瓜——父權文化下的歧視

昨晚睡覺前瀏覽當今大馬的網頁，看到我喜愛的作家之一歐陽文風回馬辦婚禮的新聞。
這讓我想起大約一個月前，歐陽文風寫的一篇文章，《丘光耀,這不只是歧視 》。
這是一篇寫得很好的文章，提出的論點和邏輯都很到位，
但可能由於歐陽在文章裡批評了丘君的創意，惹來丘君的拥趸的不滿，
而錯失了這篇文章裡一些我覺得非常有探討意義的論點。


記得丘君在面子上的自辯是說，他並沒有歧視變性人或同性戀，他的“阿瓜”是用來稱呼那些軟骨頭的媒體人（大意）。
過後其拥趸們也認同這樣的說法，說是歐陽君自己“敏感+自卑”，所以才會“對號入座”，感到被“歧視”。
其實這樣的說法很不負責任，也在耍嘴皮，
就好像我不能說，我以“馬來豬”、“馬來狗”來罵那些軟骨頭的媒體人，並不是針對馬來同胞；
那些對我的言論感到“生氣”的友族朋友，是自己“敏感+自卑”，所以才會“對號入座”，感到被“歧視”吧？
丘君與歐陽君的爭議我不想多談，但想延伸一下歐陽在文章裡提到的一個論點。
丘君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有歧視LGBT者，但又口口聲聲以“阿瓜”來形容一些“壞人”，（這裡指是那些援交的媒體）其實已經在歧視那些“娘娘腔”的人了。

打個比喻，如果我以走狗來形容出賣民族利益的政客（壞人），我說我不歧視走狗/小狗的論述是不可能成立的。
這也是中國醬缸文化裡的精神分裂毒素，我們喜歡講一套做一套。
我們的文化裡有大量歧視狗的文字，如“走狗烹”、“棒打落水狗”、“狗嘴吐不出象牙”、“狗奴才”等，但另一方面裡又說，“狗是我們最好的朋友”。
我們一面說“功名如浮雲”，讚賞那些“辭官歸故里”的逍遙雲中野鶴，嘲笑那些“漏液趕科场”的人；
但另一方面，我們整個文化的中心，都是在教你“努力唸書，考取功名、衣錦還鄉”那一套。
這樣的文化，如果沒有造成精神分裂，就會培養出很多心口不一的人。

如果我問你，“你有沒有歧視女性？”、“你有沒有看不起女人？”、“你有沒有覺得女性是比男性低一等？”
非常大的可能你會說沒有，問我，我也是會說，沒有。
但我們男生很常在罵架/打架時，會以套女性高帽子的說法來羞辱我們的對手。
當你要侮辱你的對手時，我們很常說
“是男人的就站出來，轟轟烈烈地乾一場”
“你是女人嗎？面對事情不敢站出來？！”
“個性軟綿綿，像個女人醬，有種就來幹過！”
你甚至只需要說一句，“媽的，你真的像個女人那樣”，就足與激怒一個男性友人了。

為什麼把對方塑造成“女人”，可以達到羞辱的效果？
如果我說你是“走狗”可以激怒/羞辱你，那我們可以得出結論，走狗是貶義詞。
同理，“女人”也可以侮辱男性對手，那是不是表示，“女人”在男性的潛意識的深層裡，隱藏著侮辱、低等、弱勢的意思？
就好像兩個女人吵架，雙方不會以“你是男人”來侮辱對手，而且也不會有侮辱對手的效果。
那麼，我們是不是一直以來都在歧視女性？
最低限度下，我們有沒有認為女性，是不比男人來的“正確”？
在日常生活裡的粗口，幾乎全部都是罵女性生殖器官的話，
對此現象，我在《爆粗2————粗口、贞操、女权》說過，這是男性霸權的原因。
這種“潛意識裡歧視”女性的原因，是不是有什麼男性霸權的因素？

如果我們要拋棄這些惡性，要如何？
我不是社會心理人類學專家，不知道要如何一勞永逸解決這個問題。
但如果要減低這些醬缸病毒，可以試下和我一樣，變成漢奸，拋棄一些“中華優良傳統文化”。
這裡叫你拋棄的中華文化，不是那些已經公認了的陋習，如童養媳、一夫多妻、裹小腳那些，
而是一些被認為所有善行之首的美德，如孝順。
孝順的美德裡有提到，“不孝有三，無後為大”。（有誰知道另外兩個是什麼？）
你沒有後代，你就是不孝，你不孝，你就慘了。
但是，這裡的無後，不是單純地講你沒有後代，而是指你沒有兒子。
如果閣下有三個孩子，但都是可愛的蘿莉女娃娃，那根據我們的“中華優良傳統文化”，
閣下依然算是“無後”，閣下依然算是“不孝”。
（有種說發說因為這種“無後為大”的價值觀，造成古代的中國人大量生孩子，最後造成中國的人口爆炸。
人口爆炸，資源不夠分，最後只好戰爭，造成我族一次又一次的悲劇）
試問，在這樣“以歧視女性為核心，再包裝成所有善行之首的孝順”的價值觀下生活的我們，怎麼可能不產生出歧視女性的基因？

今天看網上文章看到一則新聞，一些西方國家，已經拋棄''motherland''一詞來形容祖國，
改以homeland來代替，因為他們認為，
'國家和公民應該有同等權力，以『父母』形容國家，意味人民權力低於國家權力，含有父權意味。」
（相關文章：譚蕙芸：學生要向政府說不——加拿大模式國情教學）

當然，我不否認這種“這樣敏感不可以說”、“那樣敏感又不能講”的左派人權思維，有時會矯枉過正，很令人反感。
但有沒有想過，當今世界LGBT團體受到歧視，主要原因並不是不了解、噁心、宗教等原因，而是父權主義呢？
我想，生存在【以父權主義包裝的價值觀】熏陶下的人們，會不會天生認為，男生比女性來的強？
他們會不會認為，男生就要“有種”，男生就要剛強，這樣才是真正的男人？
而女性就要溫柔，這樣才是真正的女人？
所以當他們面對和這種價值觀不同的人時，如“娘娘腔”的男人，或比較男性化的女人，
就會覺得他們“和自己信仰的價值觀不同”，所以心理很自然地歧視他們？
如果是這樣，我們鼓吹什麼人類平等、博愛、宗教諒解（宗教也是男性霸權的產品）、尊重等都是沒用的，
因為真正的問題，是在他們那個醬缸文化裡，那個歧視女性的大男人雞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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